脱口秀的新时代,面向6000万华人的新生意。
文/曹中 邢梦妮
编辑/赵慧 美编/景毅 图片/Stand:by、SpicyComedy、XiaoGuo Comedy、Andy
Curtain
在不同脱口秀厂牌/俱乐部的运作下,在国内名声渐起的脱口秀演员周奇墨(01)、小北(02)、门腔(03)、Norah(04)、梁海源(05)逐渐走向海外市场。
这是一个有些奇异的场景:接近1000个人在日本东京的一个剧场里听了一场中文脱口秀。更意外的是,观众们在主办方拉的微信群里多少能找到几个认识的人——这真是个高度重合的受众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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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年6月12日与13日,源源不断的中国观众涌向东京江户川区综合文化中心。这是个离东京中心地带有些远的场子,吸引观众们的是几个响亮的名字,“周奇墨、门腔和小北”——都是些脱口秀爱好者能脱口叫出的人。这两轮表演由脱口秀新厂牌Stand:by受邀承办,也是他们自今年成立以来的全球巡演第一站。
入场检票时,周奇墨听到有人说:“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中国人在一起了。”这是日本之行中他印象深刻的瞬间。东京有超过27万名华人,能让其中1000人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却并不多。
2024年,对于全球各地的华人来说,中文脱口秀成了线下娱乐活动的一种选择。6月,脱口秀演员梁海源的专场巡演升级成了“全球巡演”,计划在下半年前往新加坡、澳洲、日本、北美等地。8月,脱口秀演员门腔继续和Stand:by合作,完成了新加坡和澳大利亚的专场巡演。
对门腔来说,出国并不陌生。2
0 2 4年3月,他和演员Nor a h一同去了一趟澳大利亚。负责演出制作的S picy C ome dy同样是一个年轻的脱口秀俱乐部,由N o
r a h 和她的经纪人成立于2 0
21年3月。2 0 2
3年6月,SpicyComedy搬进了上海新天地的商场,开出了自营的线下表演空间。
Norah完整经历了中国脱口秀“从地下到台上”的过程。脱口秀这种表演形式最早源自1950年代的美国电视谈话节目,21世纪初才进入中国。东方卫视的《今晚80后脱口秀》让脱口秀和“单口喜剧”这个词联系在一起。2017年,文化传媒公司笑果文化推出了网络脱口秀综艺《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脱口秀自此成为更知名的大众娱乐内容。
也是这一年,Norah经朋友介绍加入一家上海单口喜剧俱乐部,工作日兼职用中文和英语表演。她曾与笑果文化签约。2020年,她参加了《脱口秀大会》第三季以及《奇葩说》,之后凭借脱口秀短视频和线下演出积累了大量名气。现在,她在抖音上有350万粉
丝。
去海外表演本不在Norah的计划内,或者说,不应该来得那么快。这一切要归功于一个澳大利亚人:安迪·科廷(Andy
Curtain)。科廷以演出制作人的身份,负责谈场地、规划节目单,SpicyComedy则会在公众号、小红书、抖音上协助宣传。
科廷一手促成了SpicyComedy在澳大利亚的首秀。他干这行已经很久了——2011年,他还在金融行业,和朋友们在上海一家酒吧里创立了喜剧俱乐部Kung
Fu Komedy。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地方是中国唯一的全职脱口秀俱乐部,扮演中国喜剧对外的交流枢纽,不少海外知名脱口秀演员都上过他们的舞台。科廷自费举办过中国脱口秀喜剧节,邀请过如今已经有一定名气的周奇墨、石老板等本土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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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年8月,科廷关闭了喜剧俱乐部,搬到香港,进了演出公司L iveNation负责亚洲事宜。Live Nation又委派他到澳大利亚负责整个亚太区的业务。2023年9月,他跳槽到了更老牌的当地公司Bohm Presents,担任亚太区巡演总监。这家公司迄今已成立了36 年。
科廷曾和很多亚洲艺人合作,比如马来西亚顶尖脱口秀演员Douglas
Lim。但作为澳大利亚本地人,他也没办法预测中文脱口秀海外生意的规模。这里面有一些“赌”的成分。
SpicyComedy澳洲这轮首秀推出过几个不同的产品,分为专场、“双拼”以及三人场。科廷从一开始就明确知道,到场观众会是在澳大利亚说中文的人——留学生或华人。他用“非常中国”来形容这群人的生活方式。脱口秀演员梁海源在澳洲短暂生活过几个月,也在2024年8月前往墨尔本、悉尼等地巡演。
Norah一开始想做500人的场子,但科廷根据经验,保险起见,还是把人数限制在了150到200人。他们为此有过不少讨论。
城市人口是科廷的判断基准。“澳大利亚和中国之间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中国的大城市有近乎无限的‘供应’,”科廷的意思是可以承载演出的人口基数,“一年只有52周,中国有113个城市人口超过100万,即使你每年每个周末都在巡回演出,也得演上两年才能走遍所有城市,根本不会重样。”但澳大利亚没有这么大的“观众盘”。根据2022年人口普查,整个澳大利亚住着约2600万人——和上海的常住人口一样多。
但事实证明,Norah是对的,她收获了“爆炸式惊喜”。她和门腔以及油百万去了墨尔本、悉尼和珀斯3座城市,一共做了3轮共12场演出,卖出了4000多张票。第一轮他们只开了100人的普通话场子,因为卖得太好,第二轮追加了普通话和英文,第三轮则升级为更大的500人场地,分别用普通话、上海话和英文演出。
“第一轮100人和200人的场子开票‘秒空’,”Norah回忆说,“这个结果是超乎预期的。”考虑到重复观看的观众,以及社交媒体上那些遗憾门票售罄的评论,她估计原本可以再多卖2000张票。
科廷感觉到,脱口秀在中文使用者里的普及度明显上升。大约六七年前,他就带着加拿大喜剧演员大山参加墨尔本喜剧节。大山能用中文表演相声,但效果不尽如人意。“那时在澳大利亚推广中文脱口秀(单口喜剧)也有点早,因为这项表演艺术在当地没什么人知道。”科廷说。
“在我离开后,脱口秀在中国真的变得很火。”科廷说。2019年对于中文脱口秀来说如同“分水岭”。那一年,中国的脱口秀演出市场有了可以盈利的迹象。在此之前,脱口秀的线下演出场地多为百人规模的俱乐部,票价卖不高,演员们也不把演出当作营生的手段。那时线下演出在一些做脱口秀业务的公司内部并非独立的“业务体系”,而是一种“培训体系”——脱口秀演员把线下演出当作锻炼的机会,而一些内部人士表示,公司“做脱口秀演出全是亏”。
《脱口秀大会》第二季播出后,笑果接到了墨尔本国际喜剧节的邀请。2019年9月,笑果以《脱口秀大会》全球巡演的名义,在那里举办了两场千人级别的现场演出。那不仅是笑果第一次走出国门,也是第一次把线下演出做到千人规模。这两场演出给了笑果出海的信心。他们计划第二年就把专场巡演的范围扩展到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美国、加拿大。但这项计划因疫情而暂停。
不过,疫情挡不住中文脱口秀“破圈”的势头。在国内,脱口秀成了线下演出的一大类目。根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公布的数据,2021年全年脱口秀票房收入3.91亿元,比2019年增长50%以上。2022年年中,笑果内部开始运营海外的社交媒体账号。他们将一些脱口秀视频翻译为英文,在YouTube、X(前身为Twitter)等平台传播。其中,社交媒体平台Instagram“涨粉”最快,“xiaoguo_comedy”这个账号在半年内就积累了约10万名粉丝。
海外社交媒体的数据让笑果的“出海”计划有了更明确的目标。2022年第三季度,笑果通过了北美巡演方案——笑果各个海外社交媒体账号的粉丝中,有1/4来自北美。
2023年春节期间,时任笑果副总裁的刘丽娟和包括演员在内的二十多位工作人员一起,开启了为期3周的北美巡演之旅。这场巡演都是“拼盘”,不同的脱口秀演员各自出演几个段子,组成一场一个多小时的演出。她还记得,纽约站他们登上了百老汇灯塔剧院——两天后,杰瑞·宋飞(Jerry
Seinfeld)在同一个舞台演出,宋飞是美国著名单口喜剧演员。这一趟,他们完成了6场超过2000人的演出,集结了超过1.2万名观众。
中文脱口秀行业尚不成熟,在过去近一年里,脱口秀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脱口秀大会》第六季迟迟未上线,缺少了综艺曝光,线下脱口秀演出数量也随之减少。
2024年1月从笑果离职后,刘丽娟和两位合伙人一起创办了文化公司Stand:by。公布创业消息后不久,陈佳臻就联系上了刘丽娟,希望和Stand:by一起将中文脱口秀落地在东京、新加坡、中国香港等几个亚洲的大城市。
陈佳臻是文化传媒公司Timing的创始人,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影视制作。疫情结束后不久,他就打算开拓海外演出的业务。他看中的是一块细分领域,因为华人的娱乐消费市场中,除了大IP,“中小型的文化内容是空白的”。他解释说,承办一场海外演出的门槛较高,光算投入的时间和经历,“做3000人的场子和做500人的场子差不多”。
一开始,陈佳臻并没有特别瞄准脱口秀,舞台剧、乐队演出都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传统脱口秀的舞台并不复杂,单靠一名演员和相对更易操作的舞台,就可以完成千人级别演出。年轻人喜欢,加上成本可控,陈佳臻决定先从脱口秀开始。他向刘丽娟抛出了橄榄枝——如果出现一些可能的损失,他将会承担更多。
3月,Stand:by将“喜剧巡演”的第一站定在东京。“够近”,是最重要的理由。距离越远的国家,差旅成本越高,意味着需要更多场次和更长时间来回收成本。而有票房号召力的脱口秀演员的超长档期并不容易约到。东京很近,“周五去,周六演完真的是能马上回来”。在刘丽娟的计划中,美国一年只能去一次,日本却有机会每季度都去——这是一个可以“长期孵化”的市场。陈佳臻说,如果去澳洲和北美,绝大多数工作要靠外国团队来负责,而亚洲城市国内团队能够直接“辐射”,他有机会培养一个稳定的执行团队。
陈佳臻和刘丽娟都要做“长线生意”。他们觉得,为了塑造品牌影响力,第一场就得来个“王炸”。周奇墨、门腔加小北,这是刘丽娟心中的金牌组合。周奇墨是《脱口秀大会》第四季的冠军,知名度和实力都是顶尖水准,担任拉动票房的职责。这场演出没有设置主持人,因为她觉得小北是“线下主持之王”,擅长活跃气氛,无论是大场子还是小场子都能“接得住”。门腔当时还没有上过综艺,但已经是全网粉丝超过200万的短视频博
主。
前往海外演出,对于脱口秀演员有着不小的吸引力。门腔觉得,不同地区的观众对段子的反应不同,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历练。“我会被现场的欢笑和掌声治愈。”门腔补充说。对于艺人来说,海外演出都会在职业履历上留下漂亮的一笔——这证明他们的影响力已经不局限在一个国家。
脱口秀演员们希望将精力集中在创作上,省去各种各样的运营成本。Stand:by是全新的厂牌,但对周奇墨和小北来说,刘丽娟是“老熟人”。小北曾经在2023年和她一起前往北美巡演。还在笑果时,刘丽娟和团队运营了周奇墨的专场巡演《不理解万岁》,周奇墨觉得她们“做事情很专业”。
但在确定演出场地这一步,陈佳臻就遇上了困难。在日本,演出场地并不是“给钱就租”——场地方有较大的裁量权,他们会考量主办公司是不是注册在日本,员工是否长期在日本工作。陈佳臻在日本找到合伙人,成立了名为“百金”的公司。通过中间人背书,他才谈下了江户川区综合文化中心的档期。一位在日本工作多年的朋友提醒他,谈判时一定要说得慢,不要在一次会上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可以分两三次传达。
在日本,卖票也是件难事。“喜剧巡演”东京场的票价基本和国内同级别演出持平。票价分为五个档次,最贵的坐席卖12000日元(约合550元人民币),最便宜的卖5800日元(约合265元人民币)。在刘丽娟看来,这样的拼盘阵容在国内能让门票“一天卖完”。在日本,卖完这些票他们花了两个月。
这并没有出乎刘丽娟的意料。她解释道,在国内,脱口秀受众已经有相对固定的获取信息的渠道。而日本光票务平台就有十几个,不同爱好者群体有自己独立获取信息的地方。“喜剧巡演”的目标客群是留学生和刚踏入职场的海外华人,他们还保留着在中国时的习惯——微信群就是很重要的传播渠道。宣发团队需要找到“关键人物”,不断尝试各类宣传手段,等待信息“慢慢渗透”。
当地的华人脱口秀俱乐部就是“关键人物”之一。海外的中文脱口秀俱乐部往往由一群非职业的脱口秀爱好者兼职运营。在日本,东京脱口秀俱乐部Amare参与了“喜剧巡演”宣发,他们掌握着当地最核心的中文脱口秀受众。8月,门腔完成了专场巡演新加坡站。在那里,刘丽娟找到了当地的侃侃脱口秀俱乐部来负责场地、票务、宣传等事项。
但通过海外城市当地脱口秀俱乐部传播演出信息,并不代表可以渗透所有的潜在受众——在海外,如何让信息触达受众,也是让想“出海”的脱口秀演出品牌们头痛的问题之一。比方说在美国市场,华人们也许更容易抱团获取信息;而在日本,华人们的信息获取方式与圈子更加分散。
这次日本之行,S
t a n d : b y 策划了两场连演,上座率有八九成。S t a
nd : by的另一位合伙人文森特透露,利润“只能说很微薄”。演出的成本主要分为四部分:艺人出场费、场地以及硬件租赁费、搭建场地所需的人工成本以及差旅费用。其中,人工成本和差旅费用都比国内演出要贵上不少。
文森特对未来预想图说,并不是所有的大场地都适合办语言类演出。他记得几年前在酒店的活动厅办脱口秀演出时,坐在后面的人完全听不清,“不知道前面的人为什么会笑”。在视觉上,靠后的观众看不清演员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体验也会大打折扣。后来,团队制定了音响标准,还会在舞台上摆两块大屏幕,由导播团队实时跟拍脱口秀演员——这些都会成为新的成本。
专场几乎是所有脱口秀演员的终极目标,也是他们的集大成之作。它可以是一次90分钟的演出,也可以变成网络点播节目,被人反复观看。脱口秀演员会将自己积累的段子整合到一起,输出一套完整的价值观。
另一个原因是,中国市场已经出现了足以开设专场的超人气演员,拼盘不再能满足他们。但“开放麦”和“拼盘”恰恰是中国市场的主流产品。脱口秀没有成型的人才机制,绝大多数都是业余兼职人士,他们只能跟人合演。
“专场就像是脱口秀演员的名片,能展示个人风格和实力。有一个成功的专场,是脱口秀演员的职业里程碑,在海外也是如此。开放麦为新人提供了出道和崭露头角的机会,同时也是有经验的演员们用来打磨、提升段子的地方。”SpicyComedy创始人、脱口秀演员Norah解释说。
成熟演员的专场是Stand:by瞄准的市场。专场演出只需要一次研发,后续支出运维成本,即可复制到全球各地。这个产品并不只包括演出,还可能涉及短视频、纪录片、个人IP衍生品等内容形态。
Stand:by成立时就确定了两条产品线:名为“喜剧巡演”的拼盘演出,以及头部喜剧演员的专场演出。刘丽娟把“喜剧巡演”这样的拼盘定义为公司的“引流产品”。东京场的观众里,不少人此前并不认识门腔。社交媒体小红书上名为“苏菲”的用户在笔记中写道:“门腔头一次认识,即兴发挥太强了,开场就很好笑。”在策划“喜剧巡演”东京站的同时,Stand:by也确定主办演员门腔的专场《一门心思》巡演。
脱口秀演出的生意并不只停留在线下。文森特说,如果只是靠卖票去赚钱,把票房收入扣除各种成本以及演员的劳务分成,能留给制作公司的收益非常有限。海外已经有更加成熟的商业模式:把巡演录像卖给流媒体平台。Netflix在2013到2023的10年里上架了超过350档脱口秀节目。根据其旗下媒体Tudum的数据,2022年,有5%的订阅者至少观看了20个脱口秀节
目。
XiaoGuo
Comedy是笑果文化旗下面向海外市场的品牌,它将梁海源的专场选作第一次“专场出海”的尝试。梁海源是笑果旗下票房号召力最强的脱口秀演员之一,2022年他开始推出专场系列《坐在角落的人》(包含1与2),这也是中国脱口秀演员巡演次数最多、观众总人数最多的个人专场品牌。这次,XiaoGuo
Comedy为他新一轮的专场规划了16场海外演出,国内还没有其他厂牌尝试过这样的规模,演出在各地区的收益状况各不相同。
Norah将澳大利亚巡演看作“试水”——没有打算盈利,也没有数据可以参考,最大的收获就是信心。“很多中国剧团后来都联系了科廷,希望他可以帮忙‘出海’。”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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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年年初的澳洲场给了SpicyComedy极大的信心。不过,他们还没有具体的“出海”计划,未来会以上海和中国国内其他城市的演出为主,眼下主要运营上海的脱口秀。SpicyComedy还在筹备扩张团队,进一步研发脱口秀培训课程、培养演员。Norah觉得,除了上综艺赌能不能走红这一条路,演员需要更多被看见、对着观众练习段子的机会。
未来预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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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预想图(D r e am L a b o)”是由《第一财经》杂志推出的一个面向年轻人的生活方式项目,团队主要设立在东京,关注建筑与设计、店铺与零售、城市与商业,媒体与文化等领域,以独立客观视角观察日本乃至全球的新鲜事,希望与你共同打开视野,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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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科廷(Andy
Curtain)
喜剧演员,脱口秀演出制作人,Bohm
Presents亚太区巡演总监
“脱口秀在中文使用者里的普及度明显上升……来的人将是在澳大利亚说中文的人——留学生或华人。”
刘丽娟
Stand:by联合创始人
“(在海外市场)宣发团队需要找到‘关键人物’,不断尝试各类宣传手段,等待信息‘慢慢渗透’。”
Norah
SpicyComedy创始人,脱口秀演员
“专场就像是脱口秀演员的名片,能展示个人风格和实力。有一个成功的专场,是脱口秀演员的职业里程碑,在海外也是如此。开放麦为新人提供了出道和崭露头角的机会,同时也是有经验的演员们用来打磨、提升段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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